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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玉斧:雅丹之下有历史

发布日期:2011-10-04

    故宫博物院专家鉴定距今4000年上下,是研究“玉石之路”和新疆史前玉器的珍贵线索,随着巴音郭楞博物馆新馆布展工作的有序进行,昔日深藏闺中的一些精品文物也将掀开盖头,让外界一睹其尊容。 9月12日,博物馆副馆长牛耕在州文物局文物摄影室向记者展示了上世纪末从我国著名无人区罗布泊采集到的部分楼兰玉斧。

  然而,萦绕在我们心中的谜团是:在罗布泊,到底是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打造了它?它是如何被发现又是如何被完整地保存下来的呢?它对于今天的世界有何意义?能否成为帮助我们解开楼兰之谜的钥匙?现在,我们就随着它的发现者一起去走近神秘的楼兰玉斧吧。在罗布泊徒步走了3500公里

  罗布泊地表崛起的盐壳和错综复杂的风蚀雅丹地貌,极其难行,越野车每小时平均只能前进二三公里,平均每两分钟汽车就得转三个急弯。罗布泊地区的地貌广达3500平方公里,是楼兰古城的一大天然屏障。

  罗布泊风沙肆虐,沙暴滚滚。19世纪初,瑞典人斯文·赫定率领一支庞大的驼队来这儿考察, 深入不足10公里就遭风沙袭击,百十号人几乎全被黄沙掩埋,仅一人幸免于难。从此他宣称:“这里不是生命所能涉足的地方。是可怕的‘死亡之海’。”

  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国家开始对罗布泊地区进行大规模的石油勘探。在1997年到1998年之间,当时牛耕以巴州文管所(州文物局前身)文物监护员的身份配合石油测线。“石油部门每次施工前都要通知文物部门,我们派人跟着进去,搞文物监护,尤其是配合石油测线,必须要走在推土机的前面。如果测线经过文物点,就要通知他们改线,如果发现裸露在地表的文物,就采集回来,这就是我们配合石油部门施工的文物监护工作。”

  罗布泊的风很邪乎,满天的黄土,一二米外就看不见人,2米多的沙丘,眼看着一个多小时就不在原地了。滚滚的黄沙前面没有路,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往前走。按石油方面的要求,牛耕和队友从早晨10点出发,一直走到晚上7点,每天平均前进15公里,很短时间,汗水就浸透全身。衣服湿透了,晚上到了目的地再换另一套,二三套衣服就这样倒着穿,最后,衣服已经坚硬如盔甲。在罗布泊,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别说洗衣服,就是洗脸、刷牙都绝对不可能。在罗布泊,仅仅这几年,仅仅是文物监护,牛耕已经走了3500公里,这个距离相当于从乌鲁木齐走到北京……

  采集到41件楼兰玉斧“搞文物监护可不能偷懒。”牛耕说,“我坐在拉装备的沙漠车上走也行,可是那样发现不了什么。”1997年10月,在距离楼兰故城西北7.5公里的一处雅丹下,一块5公分左右的深绿色石头引起了牛耕的注意,“刚开始以为是个石器,由于天色已比较晚了,便带回帐逢,就着发黄的灯光,仔细看了半天,原来是玉斧!”“当时那兴奋的心情,到今天我也没有忘记,真得是太兴奋了——谁能想到,这埋藏了几千年的东西,竟让我给发现了!”谈起当时的情景,牛耕仍难抑制住自己的激动。

  新疆文物考古所曾于上世纪80年代进行了数次楼兰调查,发现了不少遗物、遗迹,也采集到一批玉斧和磨制石器,但数量不多。而最为集中的就是1997年到1998年间,牛耕在罗布泊地区的采集发现。“这是迄今为止在楼兰地区乃至新疆采集玉斧数量最多的一次。在以楼兰为中心方圆30公里范围内,在地面采集到石器、陶器、铜器、铁器、木器、钱币、饰件等文物1500余件,以石叶和石核石器为最多,其中仅玉斧就有41件。”提起当年的考古发现的成果,牛耕显得特别兴奋。从采集地散布的遗迹、遗物来看,这里是楼兰人较为集中的活动区域。有的玉斧孤零零地落在河岸边的树下,有的与其他遗物混迹于一起,静悄悄地躺在雅丹上,或者洼地里。可能是他们随身携带着,或打猎、或砍樵,不小心遗失于此的。牛耕说,根据国际考古学界的惯例,考古遗迹大多数是以第一次发现的典型遗迹的地名命名,所以我们称之为楼兰玉斧。41件玉斧在茫茫戈壁上不啻沧海一粟,发现它当然要靠一定的运气,但是运气却实实在在地只青睐有心人。玉斧距今4000年上下.2002年,北京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研究员杨伯达先生在对从罗布泊采集到的楼兰玉斧鉴定后,认为:迄今所见新疆史前玉器均采自于楼兰故城遗址,为无孔玉斧。而从其采集地点及其玉质观察,均为昆仑山东端及阿尔金山河流或戈壁滩下的子料。采集时已不能看出其层位关系,仅从器形判断可能是新石器时代晚期之物,大约距今4000年上下,说明此地原始人群已从河滩或戈壁滩上寻找到坚韧耐用的玉材以制造斧头用于生产,尚不具备装饰或祭祀的功能。

  记者在州文物局文物摄影室看到,这些玉斧体型都比较小,正面有长楔形、钝三角形、梯形等形状。玉斧的表面光滑,磨制精细,顶部略糙,并且大多含有一些杂质,有的还带有石根或其他瑕疵。这些玉斧虽然色有深浅、质有粗细、大小有差、质地有别,刃口却很锋利。由于暴露于地表年长日久,以致有的玉斧表面已经斑驳、剥蚀,“但这些现象并没有改变其昆仑玉的本质,从玉的质地上看,绝大多数是一般的青白玉、青玉,白玉质地的仅一件。”牛耕说。就这种现象,国内一些研究者认为:一是白玉自古就比较稀少、珍贵;二是楼兰人从山里采了玉料,可能拣选出色泽和质地优秀的好料,首先与中原来的人做交易,以物易物,然后将剩余的小料琢磨成器,供自己使用;三是成材的美玉可能作为贡品输入到中原王朝去了。《汉书·西域传》里有鄯善国(本名楼兰)出玉的记载,说明生活在库鲁克山之南、阿尔金山北麓的楼兰人,至少在2000多年以前,就有了识玉的经验。据原巴州文管所所长何德修教授推测,楼兰人在制作石器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玉料比其它石头要硬,用此料制成的器物经久耐用,于是从无意识的发现,成为有意识的选用。他们用玉料磨制成带刃的工具或兵器(如玉斧、玉箭镞等),从而提高了劳动效率,或更具杀伤力。

  玉斧是复合型实用工具“因为过去所见到的玉斧比较少,我们刚开始以为它是一种礼器,就像中原商周时期形成的崇玉制度一样,把玉器作为国君、贵族们权力和地位的象征,给玉赋予了神秘的思想色彩。他们的玉斧已不再是实用工具,而演绎成一种震慑鬼神的威仪之器,因此,我们最初也将楼兰玉斧当作部落头领或族长用以表明身份和权利的象征物。”牛耕对记者说。

  何德修说,但通过对所采集标本的仔细观察分析,楼兰人并非我们主观想象的那样。楼兰人在物质生活水平极为低下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产生高水平的思想文化的,也还没有形成尚玉的思想观念,玉器的制作水平也就不可能提高。他们崇尚的是玉的坚硬和实用,而不是玉的审美价值,于是就有较多的玉斧出现,正因为楼兰人没有对玉石美的追求,也没有产生相应的玉雕工艺,所以他们的玉斧才如此简朴无华,连最简单的装饰线条都没有。

  “再从玉斧的实际情况看:有的有再度琢磨的痕迹、有的刃部有崩掉的豁口、有的磨损得十分严重,大多数的斧背都留有明显敲击的痕迹,显然它们从来就不是用来把玩的。”何德修教授表示,可以肯定,楼兰玉斧是一种复合型实用工具,可能是镶嵌或绑扎在木柄上,作为砍斫器使用的。有的或者当作凿子使用过,尤其是那种长条形的小形斧。“这些玉斧的发现证明了史籍记载楼兰产玉的事实,填补了罗布泊地区玉器考古资料的空白,是研究‘玉石之路’和新疆史前玉器的珍贵线索。”巴州文化局副局长巴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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