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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祖章藏书票"或为中国最早藏书票

发布日期:2014-06-23

"关祖章藏书票"或为中国最早藏书票

 

 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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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古老的藏书票之一——1470年—1480年间德国人约翰内斯·克纳本斯贝格的藏书票。 

  爱书的人,大都喜欢在藏书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因此,中国自古以来便有藏书章,国外则有藏书票——一种印制精美的小幅版画,在欧洲已有500多年的历史。20世纪初,伴随着国人对艺术的热爱、对书的挚爱,小小的藏书票也逐渐在中国的大地上生根发芽。如今,不但国际上有国际藏书票联盟,每隔两年会举办一次藏书票大会,中国也有国际版画藏书票邀请展,以及各种规模的藏书票展览、票友活动。藏书票创作者和爱好者,得以在欣赏、交流、交换中,品味到不同国家、不同地区艺术创作者的独特创造、收藏者的独特心境。 

  文化无疆 艺术无界 

  藏书票具有同藏书章一样的实用功能。它通常贴在书的扉页,是书籍持有者的标志,亦是读书人求知求美、寄意寄情的信物,开卷相见,就油然平添几分爱书之情、求知之欲,故许多读书人都喜欢在自己的藏书上贴藏书票。 

  藏书票最早流行于欧洲的皇室和贵族之间,因此早期藏书票的图案都是皇室纹章和贵族标志。目前,1470年—1480年间,由一位不知名的艺术家为喜爱刺猬的德国人约翰内斯·克纳本斯贝格设计制作的木刻书票《刺猬》,被视为现存最古老的藏书票之一。该作品刻画了一只口中衔花、脚踩落叶的刺猬,上方有一排古德语,表达着票主对书的珍爱之意。后来,藏书票传入英国、法国及美洲大陆。17世纪后,交换和收藏藏书票在西方已然成为一种时尚。至18世纪,随着教育的普及和社会的发展,藏书票逐渐平民化、个性化,从注重用纹章显示地位转向更加追求艺术性的表达。19世纪下半叶,欧洲的知识分子几乎都拥有自己动手或请人设计制作的藏书票。 

  在中国,“关祖章藏书票”目前被视为中国最早的藏书票。这枚出现在1910年出版的《京张路工撮影》集中的书票,画面描绘了一位头戴方巾的书生在书房中翻箱倒箧、秉烛展卷的情景,极具中国古典神韵。在工致的画面上方,有“关祖章藏书”五字,秀逸刚劲。票主关祖章,据记载毕业于美国伦斯勒工艺学院,他虽然受西方文化的影响,但深爱中国传统文化和收藏,尤其是古镜收藏,也被推认为是中国最早制作和使用藏书票的人。 

  藏书票在中国的兴起还离不开文坛的推助——作家叶灵凤是中国系统研究和收藏藏书票的第一人,鲁迅、郁达夫、施蛰存、唐弢等都是藏书票爱好者。上世纪30年代,时居上海的叶灵凤到处搜集有关藏书票的资料,甚至去信日本向研究藏书票的权威斋藤昌三寻求帮助,还亲手绘稿刻印了一枚“灵凤藏书”票。这枚藏书票被世人称为“凤凰票”,其设计采用了我国的传统图案——凤凰与缠枝纹,沉稳的黑色与套嵌红色的文字相映衬,既契合他的姓名,又具浓郁的民族色彩和创造精神。叶灵凤在1933年的上海《现代》杂志发表的《藏书票之话》,被认为是我国公开介绍和提倡藏书票艺术的第一篇专文,同之后发表的《现代日本藏书票》《藏书票与藏书印》等文章一起,对藏书票在中国的落地生根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新兴木刻运动的蓬勃发展,也带动了藏书票的创作。一批青年版画家李桦、赖少其、罗工柳等人的加入,提高了藏书票的创作水准,推动了藏书票的普及与发展。新兴木刻的倡导者鲁迅先生,早年留学日本时对藏书票艺术便有接触,生前通过上海内山书店等也购藏了相当数量的欧洲及日本的藏书票。他对于藏书票艺术并无任何论说,也没有对藏书票艺术作直接的倡导。或许在他看来,在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可以作为战斗武器的版画是必须提倡的,而被他称为“藏书图记”的小巧而高雅的藏书票,却是与时代大环境不相合的。 

  1980年,李桦的四帧藏书票在“北京、广州、山西版画联展”中展出,藏书票以创作的形式进入艺术家和大众的视野。80年代,乘着文艺的春风,藏书票开启了创作与收藏的新篇章。1984年,李桦、梁栋、莫测等版画家发起成立了“中国版画藏书票研究会”,于1986年举办了“首届全国藏书票展”,现在已经举办了15届,并于1988年加入了“国际藏书票联盟”,于2008年在北京举办了“第三十二届国际藏书票双年展”。藏书票创作、交流、收藏活动不断展开,收藏队伍不断扩大。 

  因书而生 与书同在 

  藏书票有“纸上宝石”“书中蝴蝶”“版画珍珠”之誉,它之所以五百年经久不衰,并能成为当代人喜爱的艺术品,与其特有的人文内涵、书香气息,以及本身所具有的艺术、交友、收藏等特性分不开。 

  在藏书票的发源地欧洲,几乎百分之八九十的藏书票,题材都来自于神话故事、圣经故事、世界名著。藏书票的票主群体除了普通的爱好者,也有相当一部分历史和文化名人,比如美国总统华盛顿、胡佛、罗斯福总统夫人,英王乔治五世、英国诗人艾略特、作家狄更斯等。我国藏书票的历史虽然短暂,邓小平同志及冰心、巴金、钱锺书、姚雪垠、杨绛、吴祖光等,都有藏书票存世。这些留存至今的版画藏书票,记录着中国藏书票的发展,也记录着诸多的文化往事,更渗透着票主和创作者的人文情怀,对研究当时的文化历史具有参考价值。试想一下,如果把文化名人的藏书票与藏书,与他们的文艺创作等组合成一个整体,观者岂不是能够随着“书中蝴蝶”独特的舞姿,穿越历史的、文化的信息,直抵票主的内心世界? 

  藏书票虽小,却同版画一样,具有很强的艺术性。其图文并茂、色彩丰富,制作技法多变,精湛的刀法、流畅的线条,水味、木味、刀味足以让人流连忘返,也不失思想的深刻性。其创作技法,按照国际藏书票联盟的规定,分凹版、凸版、平版、漏版四大类,印制方法、刻制材料、刀功技法和表现风格又有所不同,单就木刻而言就有黑白木刻、套色木刻、彩绘木刻、水印木刻等,可谓五彩缤纷。在技法上,外国早期藏书票中钢、铜雕刻和木口木刻最多。现代藏书票对于技法的综合运用比较多见。需要强调的是,版画藏书票不是印刷品,它是由版画家借助工具、技法、材料等经过设计、制版、印刷等一系列创作过程,独立完成的艺术品,一般会限量印制,每一张都是原作。 

  藏书票又不同于版画,因为它是为票主创作的,要表现票主的思想、兴趣、爱好等。这也是藏书票与其他艺术最不同之处——其他绘画都是艺术家一个人的创作,而藏书票往往是创作者和票主两个人思想的融合。如果仅仅是惜书、爱书之类的语句,那思想性、艺术性大概略有逊色吧。因此,藏书票在题材的选用和艺术形象的塑造上,常常有独到之处,艺术、人生、文学、知识等多方面的内涵闪现其中,追求画外求意的效果。比如,莫测曾为作家艾青制作过一枚藏书票《母鸡下鸭蛋》,就是根据艾青的经历概括创作的。画面中,慈祥的母鸡看着可爱的小鸭子破壳而出,是对原来学习艺术的艾青,走上文学创作之路并有所成就的创作历程的比喻,凝练而生动。 

  藏书票还具有独特的交友功能。由于藏书票与书籍有密切的联系,而且与艺术息息相关,加之书票各有票主,因此,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画家、作家、藏书家、收藏家以及书籍爱好者、艺术爱好者、文学爱好者、收藏爱好者等各领域的人,常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换藏书票,因而成为挚友。各国的藏书票爱好者在交流中所获得的友谊与快乐,丝毫不因语言的障碍而有所减弱,大家只要看到拉丁文EXLIBRIS(藏书票),便有心有灵犀的感觉。从私人走向开放,从开放走向分享,藏书票近年来在创作和收藏领域呈现出跨地域、跨文化、跨画种的交流态势。 

  藏书票也有极少数是手绘的,还有大量印刷的可以随便签名的通用藏书票,但绝大多数采用的还是限量版画的形式,既具独特性,价格又相对便宜,特别是制作藏书票的艺术家,有很大一部分是知名版画家,如力群、杨可扬、赵延年等,他们的藏书票原作就更具收藏价值,这也是现如今藏书票收藏市场蓬勃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如今,小小的一张版画藏书票原作,市场价有些也已上千、过万元了,但与邮票相比价格还是偏低的。最近几年,市场上还接连推出了一些为各种活动而制作的商业藏书票,它们对于藏书票的普及和发展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助作用。 

  需要注意的一种倾向是,在现代社会,藏书票也正在同邮票一样,逐渐失去实用功能,成为单纯的收藏品。正如版画家李桦所说:“若把藏书票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品来欣赏,甚至有‘集艺’嗜好者来搜集它和收藏它,这是它的派生效果,不是它的本来意义。”脱离了书籍的藏书票,虽然还有收藏价值,但如果一味为收藏而制作藏书票,与藏书脱离了联系,藏书票也就失去了其原本的用途和意义,以及其独特的文化内涵,对于藏书票长远的发展而言,显然是不利的。因书香而生的藏书票,理应与书香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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